（十四）挥手老乡，开往老兵连
三月十五日，还没吹起床号，大家就都起来了，吹响起床号后没有出操。大家便争先恐后给房东挑最后一次水，扫最后一次院子。早饭打回来又给房东舀下了不少的饭菜。吃完早饭，各自检查自己的行装。八点三十分，连里吹响集合号，全班战士背上背包手提行李到班集合点集合，到了排集合点排长逐一点名后带队向连部走去。全连战士集合完毕连长又统一点了一次名后，由连长、指导员走在前边带队，迈着整齐的步子向村外的公路上走去。一路上有很多老乡和我们挥手告别，有的老乡眼里还流着泪水。全连战士到了公路上，公路边上早有解放卡车在等待，连长下令一个排上一辆车，不要乱，要相互照顾一下。汽车开动了，每辆汽车的战士都与来送行的老乡挥手说：“再见！再见！”。汽车向西开去。
大约一小时所有拉新兵的车都停在了乐都火车站，连长命令我们下车集合整队进入火车站。进了站我一看整个车站的站台上全是一色绿军装的新兵。我们连走上站台，连长整好队便向一个右臂戴着红袖章，手持话筒的军人跑过去，双方敬过礼后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就跑步回来下令说：“部队原地休息”。全连战士放下背包坐下来休息。大约有半小时带红袖章的军人用话筒喊到：“各连连长到这里集合！”说完举起右手，连长们迅速跑过去集合，也不知道戴红袖章的军人讲了些什么连长跑回来面对部队大声喊到：“全体都有，起立！”全连新兵立即站了起来，连长说：“全连同志记好了，我们这列军车代码是116，如果中途有掉队的同志要立即与车站军官处联系；二，今天中午吃饭，也是我们在乐都县的最后一顿饭，大家一定吃饱；三，可以原地自由活动，听到哨声立即回来集合。大家听明白没有？”全连齐声回答：“明白！”连长说：“坐下！”大家就地坐下休息。因为我们是在货站台上等车，人又多大家便忙着找厕所或在迈步走。我顺着火车站向西看去，火车上大部分装的都是很粗的木头还有几节车厢装着石头，向东看去是火车加水和加煤的地方。我便下了站台越过铁路看到了一辆绿色的客车，车厢上标有“西宁-兰州”。客车上人挺多没有空座，看了一会心想快开饭了便回到原地坐下等待开饭。坐下时间不长，只见从西边有军人推来了餐车，我忙从挎包里拿出勺子和碗。哨子响了，大家向餐车跑去。我们一个连的新兵围住三辆餐车打饭是你推我挤争先打饭，舀饭菜的军人用快速的动作一个舀菜一个舀饭，嘴里还一边喊着：“别挤，别挤，大家别挤，保你们都能吃到饭。”我挤到餐车边忙把碗递过去舀上饭菜是米饭和白菜炖粉条，不管它三七二十一吃饱再说。我一手端碗一首护碗弯着腰挤出人群坐到自己的背包上吃了起来。“咣当”一声，我抬头一看一位战士打上饭没端牢被挤掉了，饭菜撒了一地，等他弯腰找到碗时拿起来一看碗已经被踩扁了，他拾起碗看了看无奈地摇了摇头随手向铁路上扔去。
中午大约一点钟左右，一辆闷罐火车慢慢开到站台边停了下来。整个站台响起集合哨声，大家迅速背好背包在原地集合，连长跑过来大声说：“我们连分到三个车厢，下面从一排一班开始上车依次推下去不要挤注意安全。”部队开始从一排一班开始有秩序上车，轮到我们班是第二个车厢，进入车厢一看车厢地板上什么铺的都没有，从地板上的缝中能看到下面的枕木和石子。在排长的安排下，大家就坐在背包上，人靠两边坐中间留出一条小路。人全部上来后排长重新点名，点完名排长让几个人把车门关好，我忙过去帮助关门。在关门的同时我向车外前后看了一下，站台上一个人也没有了。关好门留下一道缝，安顿下时间不长，一声长长的汽笛火车便慢慢动了起来。我感觉火车还是向西开，火车出来站越开越快，凉风从地板缝中呼呼地往车辆里灌，我们几个干脆把背包搬过来盖住地板上的缝。为了活跃气氛排长要各班唱歌看哪个班唱的好唱的响亮，我们班长起头大家唱了一首“打靶归来”。火车几乎每站都停，停车不能下车，大家只好从门缝向外观光。火车“咣当咣当”时开时停的跑了一夜。只听有人说：“快看，到西宁了。”我忙睁开眼站起向车外看去，这时大约是早上八点多钟，也不知道火车啥时候停下来的。大家经过排长同意拉开车门都来砍西宁这座大城市的风景。我从火车站的位置来看西宁市是在火车站的南边，大家看了时间不长前边就想起了汽笛。火车“咣当”一声又开了起来，大家忙把门关上。走了时间不长火车又停了下来，我从门缝向外一看站台上摆满了一趟水饭，我回头对大家说：“吃饭了。”有几个战士往外一看回头就去挎包里取碗准备下车抢饭。这回不一样了，车门口一边一个军人拉开车门，说：“排队打饭，排队打饭！”在车厢里大家就顺序地排好队从车厢里走出来打饭，这次吃得是白面馒头，肥肉炖白菜，馒头每人三个吃了不够再领。战士们很长时间没吃过这么好的馒头了，我一口气就吃了三个馒头，不够又领了一个馒头，战士们有吃到六个馒头的，我吃了四个馒头又去领了一个放在碗里用手拿着馒头上面用碗扣住馒头，碗底朝天回到车厢把碗和馒头放进挎包里。我又从车厢里出来四处乱看，这次火车停的站台是离客站台不远的地方，能看见候车室和站台上的旅客，站牌上有“西宁西”的标牌。
吃完饭时间不长哨声响了，大家上车后排长点名，人名没点完火车就开动了。我觉着火车还是向西开，越开越快浑身上下也觉着越来越冷，一直到天黑火车也很少停车即使停车也停的时间不长接着又是快速的奔跑。从车厢门缝向外看去看不到灯光和村庄，只是黑乎乎的夜色。一路上在车厢里迷迷糊糊困了就睡，醒了抽烟更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地方，只觉得天气越来越冷再就是快速奔跑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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