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放炮炸山,打响新兵的第一炮
星期一,新战士正式上班了。我们五个新战士也和老战士一样肩扛大锤、钢钎排着队去了工地。到了山下排副说:“解散!”大家便朝山顶走去,山看着不高爬起来却挺费劲,到了山顶战士们个个气喘嘘嘘。
班长安排两人一组就开始打炮眼,全连战士摆成几百米长的战线,整个工地是“叮叮当当”的打锤声。大部分新战士不会打钢钎,不是照不准就是不敢用大锤去砸钢钎,多数是砸不准钢钎一下子就砸到扶钢钎的手上,扶钢钎的战士两手猛一松开钢钎,两手相握夹在两大腿中间痛得瞪着眼呲着牙,在地上跺脚转圈两眼含着泪水。还有的一锤砸下来没砸到钢钎就砸到自己的脚面上或是小腿骨上,就听哎吆一声大锤一扔两手抱脚或者是抱着腿,眼里淌着泪水在原地单腿蹦跳。工地上不时有哎吆声和“痛死我了”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还有不少新战士正干着活脸色发白就晕倒在工地上,醒过来定定神继续干。
哨声响了,工间休息,休息时有很多战士不休息在练打钢钎的技术,老战士给新战士讲怎样掌握打锤的要领,怎样握大锤柄子,两腿和身体要保持什么样的姿势,有的战士还在揉手揉脚。这时排副来到我们班的施工地点,大家起立,排副客气地说:“大家坐下。”坐下后排副问:“大家累不累啊?”战士齐声回答说:“不累!”排副说:“我刚参军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熟悉了就好了。”说完作了一下自我介绍说:“我姓曾,叫曾友福,广东人,和你们班长是老乡,都是七三年参军。”这时我看了一下排副,他说话声音不大,中等身材,挺瘦,脸面白中发黄,两眼眯缝着,鼻子上梁骨凹的挺深,鼻尖上翘,大嘴,两嘴角有点往下垂。排副正说着他看见有几个新战士在石头窝里半躺着抽烟,帽子戴的也不正,就说:“同志们,我们是解放军的铁道兵,是一名军人,军人就得坐有坐相,站有站相,休息不要躺着要和老同志那样坐着,这才显得我们部队有严肃性的军容风纪,如果大家热了可以脱军帽,军装脱下后要叠好,领章向上,帽子要放在领章中间,帽徽朝前,要整齐地摆放在一边。”石头窝里的战士立即站了起来整了整帽子,自觉地坐了下来。排副看了一下手表,从裤袋掏出哨子吹了起来,吹完哨子就说:“大家干活吧,我到前边看一下。”说完走了。工地上又响起“叮叮当当”打钢钎的声音。
时间不长,排副又转回来问:“七班长,你们班几个炮啊?”班长顺手拿起掏石粉的铁条到每个炮眼里量深浅,量完后说:“孔庆来和张明富打的炮眼有一米半深,可以装药,其他四个,一共五个炮。”排副走到我和张明富身边问:“你俩是老乡吗?在家干过这种工作?”张明富说:“干过,在家修大寨田的时候天天打眼放炮炸石头垒堰。”我也说了句:“在家我也干过。”
离中午下班时间还有二十分钟,排副通知班长装炮。班长说:“班副和张万荣去山下炸药库领炸药回来装炮。”他二人去山下领回炸药雷管导火线开始装炮。班副边装炮边队我们讲解说:“一米半深左右的炮眼下面要放两管子炸药,叫底药,放完底药再放带有雷管的引爆药,上边再放一管子炸药,然后把炮眼填满土,导火线露出地面二十公分就可以了。”班副边做讲解边操作,一个炮一会就装好了。下班的哨声响了,大家穿衣戴帽收拾工具准备下山,班长说:“曹文俊,王小平你们二人留下来点炮,其他人下山。”全连战士下山后,各排整队以排位单位向营房走去。
我走在班里的最后边,边走边回头向山上看去,点炮的哨声响了,从南向北开始点炮,点着炮后迅速向山下跑去。不多时炮声接连不断的响了起来,整座山头浓烟滚滚,只听到被炸飞的石头落在地上发出扑哒扑哒的声音。下班的队伍走到营房的后门口停下来,整理着装然后排副喊着“一二一”的口令进入营区。到排集合点排副讲评哪个班干的好,哪个班干的差。班带回班长讲评,讲评完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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