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五一外出，被骂“穷当兵的”
五一劳动节到了，连里上课时连长说：“接上级通知，五一休息两天，连里决定给全连战士改善一下生活，杀上一头猪给大家会餐，从明天起开始休息，各排派一名战士去炊事班帮厨，下课后有排领导把帮厨战士的名单报到连部文书那里。”下课后排带回讲评时排副说：“七班长，明天派一名战士帮厨，看谁去报给我。”班长顺班队看了一下说：“张明富去吧。”
放假了，回到班里大家十分高兴，有的要外出，有的要拆洗被子。贾文俊说：“班长，明天我要外出。”班长点了一下头，李树军，侯会亮也争着说要外出。班长说：“咱们班你们差不多都出去过，孔庆来同志还没外出一次，就让曹文俊和孔庆来外出。”我听了很高兴。
三十号早饭后我和曹文俊去连部登上记下步走到了德令哈。在德令哈也没有好稀奇的地方，除了人民商场是三层楼其他均是平房。最好的地方还是人民商场，一楼主要是烟酒，二楼是鞋帽，布匹及成品服装类，三楼主要经营少数民族用品，什么藏袍、藏靴、碗、刀具等。商场里当兵的还真不少，有购物的有闲逛的楼上楼下来回转。我和曹文俊从三楼下来我买了三盒“跃进桥”牌烟，又买了一本信纸，给其他战士又捎上东西便出了商场。曹文俊说：“再转转，多玩会。”我说：“没意思，再到别的地方看看。”曹文俊说：“别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好玩的，顶数商场好了，对，要不去电影院和长途站看一看。”我说：“可以。”我二人顺着马路往南走，没有多远有一座大桥，从桥上向下看去清澈见底的水缓缓向东流着，抬头远看河面很宽，河里有被水冲刷很干净的大石头，河水是顺山脚下流过来的向南弯去。曹文俊说：“这是巴音河，这桥叫巴音河大桥，桥下的水是从雪山上淌下来的，非常的凉，咱们喝的水就是劳改农场的人从这里引过去的。”往东看一直看不到头，河边有一辆水罐车正用抽水机往罐里抽水。过桥不远就是电影院，电影院门前冷冷清清，也没看到演什么电影。我俩在电影院门口看了一会电影画报栏就往长途汽车站走去，到了长途汽车站一看大院子里只停了几辆老式的客车，车上一个人也没有，再往前走就什么也没有了，是一条向南去的沥青路。曹文俊说：“这就是青藏公路。”
我俩开始往回走，走了一会我问：“咱们探亲回家是不是也从这里坐车？”曹文俊说：“可能是吧，我没有探一回亲，我没有父母是我姑姑从小把我养起来的，我当兵走的时候是从公社走的。”我看了他一眼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我也没再说什么。到了电影院附近我看到一辆客车停在那里，有很多人在往车上挤。我问：“这车往哪里开？”曹文俊说：“这车是开往德令哈电厂的。”我说：“咱能不能坐？”曹文俊说：“这车到咱们连队没有站它不停，它得再往前开一段路才停，那个站叫六公里站。”我说：“咱试试。”我俩便挤上客车。车上一个满脸横肉的女乘务员问：“你俩去哪？”曹文俊说：“到六公里下车。”乘务员说：“每人一毛。”我掏出两毛钱给了乘务员。客车开出德令哈时间不长就到了我们连队那个路口，我忙对乘务员说：“同志，我俩从这里下车。”乘务员说：“不行，六公里站还在前边。”车一直向前开去，开出去大约有三公里客车停了下来，乘务员说：“六公里站到了快下车。”乘务员开了车门，我俩一前一后从车上跳了下来，就听乘务员说：“穷当兵的。”接着哗的一声关了车门，车就开走了。
下了车我一看什么六公里站，连个站牌也没有，全是戈壁滩。我俩不能从公路上走，回营房就走下公路，走上戈壁滩，对着营房斜插过去。离开公路已经走了挺长时间，在我面前出现了一大堆粪，像驴屎蛋子似的粪，我好奇地问：“这是什么粪这么一大堆？”曹文俊说：“这是骆驼粪，咱们的煤不够烧的时候，星期天就得抬着筐出来四处找骆驼粪烧开水，可好烧了。”我说：“这一堆最少也得装半筐。”大约走了四十分钟，回到了连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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