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美丽尕海,湖畔架桥
过完五一上班了,排里按人头分,每人每天要打一米半深的炮眼,两人一组,班长分工让我和李树军一组。这时的天气是大风日夜不停的刮,风刮得让人睁不开眼,往远处看去是满天昏黄就连离工地较近的营房都看不见。大风呼呼地刮着,沙子无情的打在战士们的脸上,全连战士们顶着大风顽强地奋战在工地上。风大的时候就连打锤的钢钎的“叮当”声都听不到,只听到“叭叭”的声音。排副不断地在工地上给每个班每一组用米尺量着炮眼的深度。战士们整月在天气干燥、大风的吹刮下脸变成了黑红色,腮上裂开了口子,手虎口也裂开了口子,大多数的战士嘴唇上的裂口也淌着血,一张嘴牙齿都是红的。中午下午没有了工间休息,打锤的累了去扶钢钎,扶钢钎的再去打锤,想抽烟的就在扶钢钎的时候过过瘾,一不注意一阵风过来烟就被风刮跑了。每天要放两次炮,下午下班每一位战士的身上脸上全是白的,石粉给大家换了新面目。回到班里床单上是一层黄黄的细沙土,嘴里的牙齿上下一合是咯吱咯吱的响声,吃得饭也咯牙。伙食也由原来的两顿馒头一顿米饭换成了两顿米饭一顿馒头,菜是压缩菜。由于高原气压问题战士们吃的米饭只有七八分熟,米粒是一个一个的。加上吃饭时间紧战士们吃得又快,很多人出现了胃痛,到了工地干活时就有人大口呕吐米饭和吐黄水,吐完了捂着肚子在石窝里蹲下待一会起来接着干。晚上还得上政治课,过度的劳累造成了体力上的不支,有的战士经不起考验开始动摇了,去卫生室要求卫生员开病假条泡病号,病假条开不出来就和卫生员大吵一场,骂骂咧咧,气的卫生员说:“病号休息连里有规定,每天不能超过五人,超过五人卫生员要承担责任,这事叫我咋办?”回到班里第二天就不上班了,晚上也不参加政治学习。
又一次好不容易盼到了星期天,排副来说我们班明天出公差去尕海帮助一排浇灌水泥桥墩。星期天吃完早饭便上了来拉我们的施工翻斗车,汽车在戈壁滩上跑了一个多小时到了尕海,进入到沙漠地段。在车上我看到沙漠南边有一个长长的湖,湖的南边是山,山的影子倒影在平静蓝色的湖水中,湖的南边和西边是绿绿的草原,草原中间有很多一洼一洼的清水,草原上有好几群羊在低头吃草。草原上的白色圆形的蒙古包顶上的烟筒冒着青烟。我不禁脱口说了句:“这风景太好了,美的就像一幅画。”班长说:“这就是尕海湖。”汽车在一排住的帐篷前停了下来。下了车我看了一下哪有桥墩,眼前是一片沙漠和沙丘,班长整完队说:“还远呢,得从这里往里走。”班长带队进了沙漠,在沙漠里长着一墩一墩的植物,植物上长着小绿叶子开着小黄花,班副说:“我认的,叫枸杞,我老家也有,熟了红红的,挺甜很好吃。”
全班战士向东北方向大约走了三四华里路到了施工地点,这时一排的战士早已开始干活了,在一排排副的分工下,班长和班副去提水,其他有去抬沙子的,有去抬石子的,我被分去抱水泥。我看了一下工地上有一台发电机和一台搅拌机,搅拌机后边是小山一样的沙子、石子和一大方垛袋装水泥,搅拌机左侧是一个大长方形铁水池。拌好水泥料后战士们用铁锨灌到竖着钢筋的笼子里去。我走到水泥垛前和抱水泥的战士打了个招呼,我二人轮流往搅拌机里抱水泥。
中午炊事班送饭来了,战士们就在水池边洗一下手和嘴就吃了起来。我边吃边看了一下每一位战士,脸上和身上全是水泥面子和尘土,只有发红的眼睛还有些光亮。饭后休息不到半小时接着又干了起来。战士们在沙漠地上不停地一趟又一趟抬着石子和沙子往返在搅拌机和砂石之间的沙漠上。偌大的水泥垛也去了很多,不少战士的肩膀被杠子磨破了,血从白色衬衣里浸了出来。有好几个体质不太好的战士抬起来没走几步突然跪了下来,后边的战士就跟着趴了过去,但是,他们从地上爬起来继续用力抬起大筐,双手抱住杠子晃晃悠悠向搅拌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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