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湖畔打猎，一枪双鸭
星期天到了，全班战士还没起床，指导员就和送水车来了，大家赶忙穿衣服迎了出来，指导员说：“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床，别把铺板压垮了。”我从帐篷里出来见指导员提着一个挎包，我想可能是子弹，我忙说：“指导员说话算数。”指导员把挎包朝我扔了过来，我接住挎包沉甸甸的，打开挎包里面装着四包子弹。班长笑着说：“什么东西？看把你乐的。”我说：“班长，子弹，子弹，吃过饭和指导员到湖边打野鸭子去。”指导员说：“饭就不要吃了，要去找个地方隐蔽起来，打回鸭子一块吃，其他人可以吃早饭，班长和孔庆来咱们走。”李树军急眼了忙说：“你们去打鸭子，让水车拉我们去煤矿买东西可中？”指导员说：“可以，可以，让水车司机拉你们去。”班长说：“于万平，孙永明看家。”我跑回帐篷挑了三支半自动步枪背了出来，指导员和班长从我背上每人接过一支枪，对着准星朝远处瞄了瞄。我们三人从炊事班一边转了出来，把亮闪闪的子弹压进弹仓打上保险。我说：“当兵快两年了，也没打上这么多子弹。”指导员说：“子弹多的是，供部队冬训打靶用的，只因施工任务紧，把冬训课目减掉了，营里也没回收，子弹都在连文书那里放着，有个三五箱。”我们边说边往湖边走着，指导员又说：“以前咱们在老区哈尔盖施工时曾去青海湖边打野鸭，由于一个连干部误把老藏胞的养当黄羊给打死了，连干部受到了处分，从那没再打过猎，今天过把瘾。”指导员说着从口袋掏出来“芒果”烟，每人一支点上，边抽边走。离湖边不远处有一片草原，我向湖里看了看大致目测了一下距离说：“在这里等着就差不多，野鸭从湖里出来就在岸边的草地上找食吃，这个距离就差不多。”我边说边修订了一下标尺，指导员修订完标尺说：“再往前点把标尺订到一百米上，打它个百米十环鸭。”班长笑着说：“我恐怕不行，三年多都不打枪了。”指导员笑着说：“你这熊兵，今天非让你打第一枪。”班长说：“行，我打第一枪。”指导员说：“班长你向西走百十米远，找个地方埋伏下来，注意不要掉进沼泽里，孔庆来向东找个地方隐蔽下来等待时机，如果鸭子被打死了先不要去拾，等其他鸭子来救它时再开第二枪。谁的机会好谁就先开枪。”班长体枪向西走去，进了伏击最佳地点。我抬头向东边看了看在被洪水冲过的地方露着一个小沙包，沙包上面有一丛植物，就是离他二人远了点，估计得二百米左右，我提枪快步向小沙包跑过去，趴在小树丛后边把枪架在了树枝上。我看到湖上的鸭子有的已经朝岸上游了过来，我向指导员那边看去，指导员也正聚精会神趴在那里看着湖中的鸭子。“叭”的一声枪响，只见一群鸭子由西向东从指导员隐蔽的上方“呼呼”地朝我飞来，离地面不高，在离我五十来米的左前方落了下来，进入最佳射程，我又是紧张又是激动，极力克制着自己一定要沉着。我把枪口向左摆了一下打开枪机保险，开始瞄准，我憋住呼吸食指勾住扳机，这时太巧了，正好有一对并行的鸭子头朝东屁股朝西，不能再等了，开枪！一枪出去，鸭群轰的一下子飞了起来向湖中飞去，地上两只鸭子扑打着翅膀，没扑打几下就不动了。我打上保险兴奋地提枪朝鸭子奔过去，把两只鸭子提了起来朝指导员和班长晃了晃，这时班长也从湖边提起一支鸭子晃了晃。我们把鸭子提到指导员跟前，指导员欣喜地说：“不错嘛收获不小唉。”从口袋掏出烟来说：“每人奖励一支烟。”我和班长接过烟来点上火，喜滋滋的抽了起来。指导员抽了口烟说：“说实话，我打枪是最不行的，我是六九年参军的，加入了铁道兵的行列，分到施工连队，在哈尔盖施工一直到刚察。那时候我爱好写文章写诗歌，经常在连壁报栏登些小诗歌小文章之类，时间长了在连里就小有名气了，大约半年多一点就调到营部宣传教班工作，每天去连队收集稿件编写营部战报。一天我去连队收稿件，刮起了大风，战士们就在大风中筑路基砸路渣，我深受感动，就写了一篇题目是风暴中的英雄，具体的描述了铁道兵修青藏铁路的英雄事迹，寄给了铁道兵报和解放军报报社，时间不长在铁道兵报上刊登了，我非常高兴就更加努力地工作，受到了营里的表扬。一个月后我又被调到团部宣教股工作，一年多一点提成了二十三级任团宣传干事，一直到下连队任指导员。这么多年基本上没打过枪。”我说到：“指导员你提升的不慢啊。”指导员说：“我们四川苦的，我家又是农村，兄弟们又多，从大山里走出来干不好觉着没脸见自己的父母，明年我就要转业回地方去了。”这时天已经快到中午，指导员看了一下表说：“都快十一点了，我得回连队了。”班长说：“再看一下是不是还有飞过来的鸭子。”这时湖边没有鸭子了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回到驻地战士们已经回来了，有的在洗衣服，有的晒床单，有的拆洗了被子，院子里的模板上晒满了战士们的衣服。班长说：“来到这里还是头一次洗衣服晒床单，多亏指导员送来这车水。”指导员说：“没法子吆，铁道兵就数施工连队苦，铁路修到哪里我们就得在哪里安家，就像你们班这样。”战士们看见我三人提回野鸭都十分高兴地跑过来看，解同伟说：“我去烧开水拔毛，煮煮吃。”班长说：“指导员出来老半天了就让指导员带回去吧。”指导员没有说话，班长又说：“孙永明你去找一个大米麻袋把鸭子装好让指导员带回去。”孙永明说：“是。”转身跑进炊事班拿了一个空麻袋出来，把三只鸭子装进麻袋放进送水的车厢里。全班战士目送指导员上了车，我和班长把指导员送到汽车驾驶室门口，指导员上了车从驾驶室伸出手跟我二人握手再见。我二人忙向指导员敬礼说：“再见。”指导员说：“有空，我再来看望你们。”汽车开动了，我们挥手向指导员再见。送走指导员，我跟班长说：“当兵这么长时间头一回和当官的握手。”班长笑了笑没作声。回到班帐篷，战士们有的发牢骚说：“黄大吹真不要脸，三只烂鸭子也看到眼里去，不让咱们改善一下生活。”战士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王小平说：“班长在拍当官的马屁。”解同伟说：“别说三只鸭子就是三十只鸭子也提不了干，顶多入个党，没什么了不起的。”班长十分气愤但没有说话。吃过晚饭班长说：“孔庆来把枪擦出来，其他人整理内务卫生，做完后开班务会。”大家分头干了起来。整理完内务卫生接下来是开班务会。班务会上班长讲了很多道理给大家听，最后班长说：“不准发牢骚，不准讲怪话，这是当兵的纪律，有意见大家可以保留，大家还有什么事，没有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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