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弄虚作假罚两方
两个月后迎来了一九八零年的春节。春节年三十放假，初一至初三休息，初四正常上班，放三天假。腊月二十九这天中午，我向山下看去只见一大片一大片的石渣，方方正正的堆在戈壁滩上。我跟班长说：“班长这就是我们的成绩。”班长说：“这是咱们的汗水换来的。”我笑了笑。下午正干着活天上飘起了雪花，我抬头一看，天阴的很厉害，我说：“班长，你看这天是不是要下大雪了？”班长抬头看了看天上说：“差不多，阴的很厚实。”不多会，雪越下越大，天色灰朦朦一片。大片大片的雪下个不停，战士们还是在不停地砸着石渣，雪落到脖子里很凉就脱下了军上衣披在头上。战士们的头上背上都盖着厚厚的一层雪，轮换着拍打拍打背上的积雪，拍下积雪棉袄都湿透了。战士们没有一个说话的，低着头快速地砸着石渣，整个工地一片“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的声音。下班了，战士们赶忙收拾工具下山集合，这时雪已在脚脖子以上了，战士们踏着厚厚的雪回到连队，天已经黑了。吃过晚饭连通讯员来班里下通知说：“明天早上不上班，全连战士清扫操场里的雪。”
第二天，天晴了，天空又高又蓝，只有一阵一阵的西北风在不停地刮来刮去使得天气格外冷。由于下大雪，送水的汽车没法送水，各班就在比较干净的雪地上用抬水的油桶装满雪抬回班里放到炉子上化水用。全连战士扫完雪又把操场里的雪用大筐抬到大门外的戈壁滩上，这时已是快早上八点了。全连战士吃完早饭各班收拾工具以排为单位向工地走去，到了工地忙着开始清理场地上的积雪，接着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中午送饭的战士来了，桶里的米饭上边和周边全上冻了。半盆炒压缩菜也冻硬了。我在石窝里找了几根不用了的小锤子木柄用大锤砸碎，又找来几块包裹炸药的蜡纸，用三块石头支起饭桶饭盒，下边点上火烤了起来，饭菜化开了还有热乎乎的感觉。大家你一碗我一碗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李树军说：“班长，今天年三十了，吃完饭抽颗烟多少休息一会可中？”班长说：“你站起来看一下，别的班有休息的咱也跟着休息一下。”李树军从石窝里站起来向其他班排看了看说：“不对劲，他们都忙着抬石子堆方，是不是今天早下班？”班长说：“你们先干着点，我去打听一下再说。”班长站起来走出了石窝，时间不长班长笑着走进石窝说：“他们堆方的原因是把石渣堆在雪上可增加高度，量方的时候不就多了吗？”孙永明一拍手说：“好办法，咱也抬！”班长说：“昨天咱们刚抬过，现在的石渣也不多，就是堆方也没多大意思。”大家看了看也是那个说法，接继续着猛砸石渣。下午太阳快落下山了，连统计员来工地收石渣方，一看石渣堆在雪上，不给收方，就和他们面红耳赤地吵了起来。其中九班的一位战士说：“下雪，又不是我们故意垫高，雪能有多厚？也被石渣压下去了。”无论怎么说统计员就是不给收方。统计员去了四排，排副说：“统计员同志，大家干活也不容易，这么点雪垫在下边也起不了多大作用，这样吧，你收你的方，回去我向连部去汇报，出了问题我负责。”统计员说：“这话当真？”四排副说：“当真，当真。”统计员说：“这么冷的天，我也愿意收完方回去呢。”统计员说完拿出米尺开始收方，收完方做完记录就走了。下午收工战士们一进操场就被连长截住了。连长讲了一会话，最后说：“同志们的工作也挺辛苦的，但不能弄虚作假，哪个班收了方的就扣去两方，没堆方的班奖给两方，各排带回。”我们回到班里就和过年一样高兴，奖励两方石渣就是一位战士的三天工作任务。
-EO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