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起道，拨道，抢修铁路
快到四月底了，一号山头至二号山头的石渣按要求基本铺渣完毕。晚上连里上课时连长说：“同志们，我们连按上级的要求已完成铺渣任务，根据上级部署我连又有新的任务，具体分工是，一排和二排的五班六班去尕海干砌一号桥、二号桥的桥墩护坡，不驻勤，早上车送下班车接，二排的四班有马克生班长负责带领全班去营部东边的山上烧石灰，三排四排负责一号山头和二号山头这一段的起道、拨道、养道、巡道的工作任务。在这样大分工的情况下，连部决定就不再组织活动，希望各班排自觉遵守劳动纪律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带头完成好各项工作任务。命令，三排七班战士周铠任十二连文书，明天到连部报到。”早上起床出完操吃完饭，战士们来到材料库领回了撬棍、起道机、方头捣固镐、小喇叭、红绿信号旗、信号灯、轨道尺等所需用的工具。在连里安排下有四排十二班负责巡道、养道，三排和四排的两个班负责起道、拨道。三排和四排的两个班上了铁路，按要求用起道机把轨排抬高二十公分然后用捣固镐的方头把石渣砸到枕木下边去并且砸结实，一根枕木四个人来完成，每四人一组，二人在枕木这一端，二人在枕木的另一端，吹着哨子一起抡镐一起落镐，动作一致地把石渣砸进枕木下边。一个排加上两个半，五十位战士，每次只能捣十多根枕木，施工进展较慢，按这个速度干下去很难按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排副向连里作了汇报，连长答复是：“工作时间有你们自己决定。”由于是在五月份，高原的天是亮的早，黑的晚。为了提前完成起道任务，排副天刚发亮就把战士们喊起来去铁路上起道，早上回来吃完饭再上班，晚上七八点下班，这样每天可多干六小时工作。五月份的德令哈戈壁滩天气已比较热，战士们都脱下上衣和帽子叠好整齐地摆放在路肩上用石渣压住，穿着衬衣干活，汗水不断地滴在枕木上眨眼就干。在捣固枕木边上的石渣时不断有砸蹦的石渣蹦到腿上，有的将额头蹦破了掏出手绢擦擦脸上的血继续干。战士们没有一个叫苦喊累的。在战士的共同努力下只用了二十多天就完成了两公里多铁路的起道和拨道任务。
一天下午，连部通讯员到铁路上通知排副说：“三排副，连长让你们下午早点下班，饭后去营部看电影。”排副说：“好啊，好长时间没看到过电影了，今天早下班。”下午五点副排长吹响了下班的哨子，战士们带上工具来到路基下边集合回连队。吃过晚饭全连集合到营部去看电影，看完电影已是夜里十一点多钟，在部队快走到十五连驻地时，一列火车从北向南开来，一道强烈的光柱射向前方。突然火车中间冒起了很高的火花，就像放礼花一样。战士们被这景象惊呆了，有人小声说：“是不是火车起火了？”有的说：“可能是火车轮子和钢轨摩擦打起的火星。”有的说：“可别是火车脱轨了。”接着有人跟上说：“脱轨的话火车就翻了，现在咋还跑？”不多时火车开进了二号山头，火花也跟着消失了。
熟睡中我被响亮的紧急集合号声惊醒，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快，紧急集合。”全班战士在黑暗中忙着穿衣背武器，从班里跑了出来，全排战士都跑出来集合，排副快速整完队带队向连集合点跑去，到了连集合点也取消了以往的部队礼节，就听连长严肃大声讲道：“同志们，接上级命令，名我连火速赶往火车前进方向一号山头五百米处抢修铁路，我命令一排二排负责卸枕木螺丝，抓下钢轨，命令三排四排从火车上抬枕木更换下被车轮子砸坏了的枕木，再把钢轨抓到枕木上去，一定要在下午三点抢修完毕，各班缺什么工具马上去材料库领取，以排为单位火速出发，各排带回！”排带回后，在排副的带领下从材料库领会了八号铁丝、手钳、杠子，这时天已有了亮光。铁路上有一列拉枕木的火车停在铁路上，全连战士跑步前进到了铁路上，开始卸螺丝，从火车上卸枕木抬枕木，战士们紧张有序地干了起来。我看了一下，火车厢脱轨后车轮正好砸在枕木中间，水泥枕木有些被砸得露出了钢筋，有些被砸碎并砸断了水泥内的钢筋。太阳出来了，战士们饿了，可没有一个说饿的，只是一个劲的干。三排四排抬枕木用铁丝套住枕木两头，两人抬一头，四人一组，一组抬一根枕木。由于饥饿疲劳过度，加上路又窄，被抬起来的枕木左右摇晃掌握不好平衡四人全都甩趴下。脚下的枕木往前伸延，抬枕木的路也越来越远，全连战士勒紧腰带忍着饥饿，顶着日晒，迎着大风紧张得抢修铁路。这时就听指导员大声喊道：“同志们，一定要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战士么也都咬着牙默默念诵着：“下定决心，不怕牺牲……”一直到了下午的三点，终于清理完被砸坏的枕木，换上了新枕木。抓钢轨的时候四十来名战士一起站到钢轨的一侧，就听排副下令：“准备！”大家一起弯腰抓住钢轨顶端，两手用力抓牢，排副大声喊道：“一二三”，全体战士“嗨”的一声把钢轨抓起来放到枕木上，垫上轨垫，拧紧螺丝。就在铁路抢修完毕时指导员带头唱起了“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战士们用沙哑的嗓音跟着唱了起来，铁路在营技术员验收合格下，脱轨路段终于抢修竣工。全连战士走下路基集合，迈着疲惫的步子回到连队。
随着铁路的修整合养道的护理，路况好了许多，经常有拉货的列车来回通过。连队吃的蔬菜也由压缩菜改成了新鲜的蒜苔，战士们可高兴了，吃饭时每人一大碗菜吃的很香，一吃就是半个多月，中午炒蒜苔，晚上炒蒜苔，吃的时间长了战士们就吃伤了。一次中午我去炊事班打饭，一个战士问炊事班：“能不能换一下别的菜？”炊事班打菜的战士说：“送来了一汽车蒜苔全吃光了，这是最后一顿蒜苔了，往后想吃也没有了，还得吃压缩菜。”晚上连里上课，连长部署了工作任务，说：“现在我连的工作重点是在尕海路段，一号山头到二号山头路段有三排去进行二次上渣，要求石渣和枕木是平的，石渣要铺到枕木一端出去四十公分，形成斜面，和路肩呈梯形状，这样才算合格。一排要抓紧砌桥墩护坡，力争在雨季之前搞完护坡。二排四排是从尕海车站到一号桥的铺渣任务，这段路比较长，任务也比较艰巨，争取在六月份铺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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